黄普与黄通的奇遇（淡墨斋）

淡墨斋 · 发表于 2018-1-31 08:2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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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普与黄通的奇遇

怪石嶙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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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正德年间，义乌驿勘巷有个孝子，名字叫做黄普。这黄普十五岁那年，父亲便身患“半肢风”而瘫痪不起，母亲因不堪忍受贫困，改嫁到他乡外府去了。从那时起，十五岁的黄普就挑起了家里的重担，他不仅要下地里干活，而且还要服侍父亲的吃喝拉撒。到了夏天，每天要给父亲擦洗身子，冬天出太阳时，要扶父亲到外面晒太阳。就这样，一直服侍了十数年，直到他的父亲过世。
街坊邻里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黄普是个孝子。也有好心的邻居，有心想成全他一段婚姻的，只是黄普家境贫寒，一时也无法娶到一房媳妇，只能无奈地过着单身汉的生活。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黄普刚刚送走了他的父亲，又在一次下地里劳作时不慎被“肥刺”所叮，不幸染上了黄胖病，以至于并发了脸色腊黄、身体浮肿、浑身乏力等症状。亲眷为他请来郎中把脉开方，只是药吃下去，百药不投。而身体浮肿又恰似发胖，堂兄弟黄通有意幸灾乐祸，暗地里给黄普起了个外号——黄胖鬼。
黄普自从得病以来，一连吃了数个月的汤药，他的手头上已是分文不剩了，而病情却越来越沉重起来。毗邻而居的黄通却把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来看待，恨不得他早一天死去。黄通的铁算盘打得非常精明，他心里想道：“只要黄胖鬼‘双脚一蹬’，他的那间房子便归自家的了。”
某天正午，黄普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睡午时觉，恍惚间，似乎有人站在床前叫唤。他睁开眼睛一看，床前赫然站着一位穿银灰色长袍的老者。黄普一惊，有气无力地嗔怪道：“老丈何以擅进民宅？”老者稽首道：“老朽‘藏神’，明告你八角坟前有注大财，至今已典藏了数百年。今日姑念你是个孝子，又怜你景象凄凉，有意将它赠予你接管，老朽便如释重负。”黄普发愁道：“我已病入膏肓，怕是时日不多。八角坟前纵有宝藏，也是无力掘起，如何是好？”老者笑而不语，一转身就不见了。黄普急忙追出门去道谢，不想一跤跌道，醒来原是南柯一梦。
他不禁哑然失笑，认为自己穷疯了，连做梦都想得到横财。俗话说“穷人想‘藏’，罚穷三年。”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样的命？便有这样的好命，也没这样的好运；有这样的好运时，也不会得这样的恶病了。他一想起自己蹉跎的命运就感到万念俱灰，心态也宛如一位等死的老人一般。
世上的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适才黄普在梦境中与“藏神”的一番对话被隔墙而居的黄通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暗笑道：“黄胖鬼呀黄胖鬼！看你印堂灰暗，倘若你也能发迹，便是：黄檀棒槌也会抽根、三年干菜也会抽青、黄狗出角也变麒麟、扫帚柄上也出冬笋了。”在黄通看来，黄普已是行将就木之人，躺在床上说些胡话也在意料之中。
而黄通的妻子楼氏一听说八角坟前有一孔宝藏时，原本昏暗浑浊的眼珠子也发亮起来，她将嘴巴附在丈夫的耳边，轻声说道：“不管有没有宝藏，半夜里去挖掘总不会差错。即使挖不到值钱的东西，那也只是花点气力而已，能有什么亏本的呢？”黄通连连称赞老婆说得有理。
挨至夜阑人静，黄通换上黑色衣裤，跪在祖宗牌位前磕过三个响头，求道：“列祖列宗在上！庇佑我黄氏子孙发发利市。”拜毕，将“风灯杖”斜插进后领口里，背起镢头铁锨来到八角坟前。估算出方位后，就“结结格格”地挖掘起宝藏来。
约莫挖掘了半个时辰，果然挖到了一块青石板。黄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挪开石板，掏出一只青花瓷坛子来。他一阵狂喜，激动得胸口“砰砰”乱跳，慌忙跪下来谢过天地造物，随后揭开了坛盖子，引过风灯一照，发现里面只是半坛子清水而已。黄通大所失望，发热的脑门上犹如浇下了一盆冰水。他恼羞成怒，跺着脚骂道：“黄胖子！要死么好好去死！梦呓还弄出个没凭没据的宝藏来，白白折腾了人家大半夜，缺不缺德？”他骂完黄普，转念一想道：“今夜白辛苦一场，真正气它不过，这半坛子清水，喝也要喝它个精光。”想到这里，黄通将坛口往嘴边一送，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掉了半坛子清水。随后将坛子往地上一扔，收拾起镢头铁锨，愤愤不平地回到了家中。
当东方即将泛白的时候，黄通的肚子就“叽里咕噜”地响了起来，紧接着的是一阵紧似一阵的绞痛。楼氏催促道：“八成是要腹泻了，赶紧上茅坑里去。”黄通怨恨黄普，认为日间说梦话是故意来作弄自己，有心要报复他一回，心里想道：“何不将大便拉进黄胖鬼家里去？也让他明早收拾收拾。”他“蹬蹬”爬上楼，褪下裤裆子，双手抱牢屋柱，蹲在楼板边缘朝黄普家的“赤脚楼”（没有楼板，只有隔栅）下拉去。
只听得黄普家里“叮叮当当”作响。黄通觉得好奇，扭转头朝楼下看去：原来腹泻所拉出来的大便，一掉进黄普家里就化成了一锭锭银灿灿的元宝。黄通肚肠也悔青了，急忙收缩起肛门来，可这腹泻哪里是想收住就能收得住的？等腾出一只手来捂住肛门口时，已是剩下最后一锭元宝了。黄通从肛门里掏出元宝来，发现还是缺了一只角的，想来大概是肚里拉得空了，剩下的最后一锭元宝才会不够饱满。
黄通肚里拉得一干二净，肚痛病也缓解了。这时，“藏神”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对黄通夫妻喝道：“畜生！不该你得的东西，即便是到手了也是还要失去的。这锭剩下来的缺角元宝，算是你挖掘的工钱，休得贪心！”话一说完，眨眼便不见了。
黄通夫妻俩个，吓得战战兢兢，哪里还敢道半个不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元宝落入黄普家中而长嘘短叹不已。
而黄普意外地得了一注大财，黄胖病也治好了。之后，他买田起屋，娶妻生子，一家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