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师
发表于 2025-5-1 05:54:29
有一个想法,我直接说啦,说错了,不可以生气哦!
你的连载《遇见》,内容非常丰富,可否每天单独发表一次?每天发表一集,单独的帖子发
成老师
发表于 2025-5-1 05:57:15
因为当今时代,是快节奏时代,许多网友喜欢每天看一篇,然后马上去做各自要做的事情,他们不喜欢长时间连续看38集或40集
成老师
发表于 2025-5-1 05:58:00
我的想法不一定对,说出来供你参考哦:):):)
蝉鸣暮秋
发表于 2025-5-1 08:32:13
谢谢成老师的指教。
蝉鸣暮秋
发表于 2025-5-1 10:04:05
《遇见》
(39)
回到绣湖,我直奔爷爷的房间。一路上幻想着我回到家时爷爷已经醒来。
只可惜……
我对爷爷说我回来了,爷爷默不作声,给我的回答只是脸部不间断地痉挛。小表哥坐在爷爷的身边,用一块白纱布帮爷爷擦着慢慢渗出嘴角的血。见到爷爷这个模样,我又哭了。小表嫂今天上午也已经从瀫城赶过来了。她陪我流着泪拉我出了爷爷的房间。
我爸和小姑都不在。我有点纳闷:这个时候他们会去哪呢?我妈问我中饭吃了没。我说在单位吃了。我妈说上午何老师他们来过。同来的还有阿健。不过他现在已经赶回公司去了。原本今天你们还可以见个面的。
和阿健见面?我在心里说老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念念不忘想要我们见面?我懒得和我妈聊这个话题。我问我爸去哪了?我妈说和你小姑在房间呢,关着门,俩兄妹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我敲开了那间平日保姆阿姨居住的房间。是我爸给我开的门。我爸一脸的严峻,而小姑则坐在床沿不停地擦着眼泪。
我知道我爸现在是忍着腰痛。我扶他也坐在了床沿。我问我爸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爸说我正和你小姑商量着,是不是让你姑丈请苏教授过来绣湖一趟。
我知道老爸说的“苏教授”是小姑丈的舅舅,二军大附属的上海长征医院脑外科专家。我说浙二的林主任不是来过吗?我想结论应该是一样的。
浙二医院的脑外科主任是我们绣湖人,是我爸的初中同学。二天前我爸接他来过绣湖,他说爷爷的情况基本可以说能维持现状就已经是好结果了。我知道我爸不甘心。但从医学角度来说如此大面积的脑出血,尤其的老年人,治愈的可能基本为零。我理解我爸的心情,我说假如苏教授能过来的话那最好。不过我在心里想,如果单单是想请苏教授来绣湖,有必要关着门商量吗?我觉得我爸与小姑的行为有点古怪。
我出房间又去看爷爷。我听见小姑在打电话,她是让姑丈联系舅舅……
晚上七点多,苏教授来了。他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精神矍铄,颇有风度。他先是翻看了爷爷的眼睑,尔后从口袋里拿了把小铁锤,轻敲了爷爷的膝关节,又轻挠了爷爷的脚心。爷爷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苏教授又要过爷爷的脑CT影像看了看,轻叹了一口气。姑丈小心地问怎么样。苏教授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一切都不言而喻。忍不住,我哭了。
我爸让姑丈陪苏教授去宾馆。苏教授说他带了司机过来的。明天上午还有一个手术要主刀,他现在就要赶回上海。
我爸叉着腰非要送苏教授出门,我连忙上去扶他。苏教授上车后打开车窗关照我爸,说千万不要断了点滴。一断点滴,人就没了。
苏教授走了。我搀着我爸回屋。还没进门,我爸突然问我,说断了点滴会怎样。我说断了点滴会怎样?老爸,这个你懂的。
回到了爷爷的房间,大家都围了过来。我爸说今天晚上大家都各自睡觉去,就由他和小姑守着爷爷。明天早上八点以前全部过来。我爸还吩咐小姑,让表哥表姐一同过来。我说我不回家去,我也要在这陪爷爷。我爸想了想,说也好,你就再陪你爷爷一晚上吧。
再陪爷爷一晚上?其实我爸的话是有玄机的,但我却没去多想。
一晚上我爸和小姑几乎没合眼,一直叨叨絮絮地与爷爷说着话……小姑则流着泪一遍又一遍地给爷爷洗脸,同样折腾个没完。我插不上手,只得抽空打了几个盹。
蝉鸣暮秋
发表于 2025-5-1 21:41:19
《遇见》
(40)
天还没亮,我妈和瀫城的小表哥就来了。不一会,朱阿姨也来了。才六点多。家里的人几乎全都来了。我爸让小姑先去客厅吃点我妈买来的早饭,小姑说不饿。我爸一瞪眼,小姑无声地出了房间。其实他们兄妹间的关系甚好,小姑对我爸的敬重多于畏惧。我爸又一次替爷爷洗了脸。爷爷依然机械地重复着那令人心痛不已的痉挛。全家人都静静地看着我爸替爷爷料理着。我爸仔细地检查着爷爷的滴液,并调整好滴液开关,确保畅通无阻。生理盐水混合着营养液均匀地一滴一滴注入进爷爷的肌体。
我爸让大家都先去客厅,说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但老爷子应该比我们更辛苦。我们做晚辈的束手无策,真的够无地自容的了。他说我有预感,也许老爷子挺不了几天,谁都不许哭,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不知道,我的眼窝子怎么会这样浅,听了我爸的话,忍不住我又想哭。
我爸说他与小姑去帮爷爷换身衣服,让我们大家都在客厅等。
我们谁都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的,连续都到了客厅。在这个家里,除了爷爷,我爸的话应该是最具有权威的。
良久,我爸与小姑都没出来,我也管不了这许多,第一个去了爷爷的房间。然而刚进门来,我却愣住了:只见我爸和小姑双双跪在爷爷的床前。我没有犹豫,一下也跪在了我爸的身边。小姑在抽泣,我爸沉默无声,却早已泪流满面。紧接着,我的身边身后跪下了一大片。
外公的点滴停了——瀫城小表嫂一声惊叫。家里人慌得全都哭了。我刷地站了起来,冲向爷爷,紧紧地抓住了他老人家的手。我分明感到爷爷的手渐渐凉了,此时此刻,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朦胧中的爷爷呼吸渐趋平稳,慢慢地,他呼吸的频率变得低了,直至呼出了人生的最后一口气。
我下意识地瞥了瞥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的是上午七点四十八分。
我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我可爱可敬又可怜的爷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永远地离开这个多彩而又无奈的世界。
抹去眼泪,我替爷爷拔掉了手背的吊针。在整理吊瓶时我惊愕地发现,塑料吊管上的开关竟然被谁关得死死的……
终于,我爸也哭出了声。但我却没了眼泪。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爷爷,您一路走好——我在心底默默地说……
我们带着爷爷回到了黄山。在料理爷爷后事的整个过程中。我爸很少说话。爷爷走了,我爸成了绝对的权威。我爸整天紧绷着脸,让我们全家都噤若寒蝉。我知道他除了悲痛外更多的还有内疚。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原谅他。我知道让爷爷过早地离开我们的幕后推手可能是他,也唯有是他。
爷爷的葬礼办的很风光。然而在这风光的背后又有谁知道竟有如此令人不齿的一幕?显然我爸也已经知道我大概看出了端倪,有几次他似乎想和我解释,但我总借口回避。我不要解释,我要一个活生生的爷爷,他能还给我么?
朱阿姨一直陪着我妈,何老师与仙仙也来了几次。只是,我却没见到何公子(听说他出差去了)。当然,他来与不来我都无所谓。
我恨我爸,但一见他佝偻着腰忙进忙出,我的心又疼得要命。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单位的领导专程派员来黄山慰问我,同来的还有小舟和另外一位姐妹。
闲语
发表于 2025-5-2 14:56:29
https://pics-app.cnyw.net/admin_FsbLrH4XpF1aok8fg1u_Me6G4sVj.png送出团圆月x1
蝉鸣暮秋
发表于 2025-5-2 17:04:46
《遇见》
(41)
这几天朱阿姨特别辛苦。如今的我妈除了满脑子的数字,好像干起别的事来都丢三拉四的。小姑除了哭,也已不会做别的事。我更没用,什么三姑六婆的亲戚们几乎都不认识,还有哪些农村风俗习惯也不知一二。所以,朱阿姨当仁不让地做起了主事人。我爸也乐得放手,什么事问他都一句“问阿芝去”。
我爸的腰根本没好利索,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人看上去特别憔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仔细想想,其实有些事真的不能怨他,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做得也没错。但在心里,我却不原谅他。我变得罕言寡语,很少与人说话。只有和小表哥在一起时,才会说上几句话。
我们是带着爷爷的骨灰回黄山的,所以,经常,我会痴痴地坐在爷爷的骨灰盒旁发呆。我爸见了也不多说,但我知道他的心里特别难过。为爷爷,也为我,也许,还为他自己。
我知道我爸因为腰不好,左腿常常会痛。但这几天我却见他总是偷偷地一个人躲着揉双膝。真的,我很心疼。我知道他的膝痛完全是“跪”出来的。我爸,其实他也很不容易,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要承受生理疾病的折磨,还要承受那有口难言的心理拷问。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如何是好。我已经不是个好孙女了。难道,我还将不是个好女儿吗?看见可亲可敬的父亲在受煎熬,我真的,就应该这样熟视无睹吗?
失落,烦闷。我不知道我心里的苦该与谁述说。
我们把爷爷的骨灰安放在了奶奶的身边——黄山的乡村老公墓里。我爸说要在新公墓造一个亭子,然后把爷爷奶奶一同搬过来。他征求我的意见,问我如何。我忽然觉得我爸特别虚伪,尽整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脑子一热,我竟对我爸说你觉得这有必要吗?你不觉得这仅仅只是给活人看的东西?
尽管我在心里并不反对给爷爷奶奶造亭子,但一想到我爷爷那被关掉的输液开关,我的心里就来气。听了我的话,我爸的脸色明显变了,但却没再做声。坐在一旁的小姑忍不住了,说我不懂事,不会体谅父亲的苦心。我感到很是委屈,心里酸酸的,看着我爸那面有愧色的表情,我觉得我不该这样说我爸。不由地,我低下了头。小姑却似乎得理不饶人,叨叨絮絮的说个不停。善良的小姑从未这样和我说过狠话,一直以来,我都是她最疼爱的小侄女。可今天,她竟然数落起了我,这让我心里更难受。看来,我是真的错了。
想着想着,我又想哭,但强忍住了泪。
——我还在。我的燕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吧?——突然,我爸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马上。小姑住口不说了。我爸的这句话终于让我破防,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妈拉着小姑和我爸出了房间。朱阿姨无声地搂紧了我,而我,却伏在桌子上不停地抽泣起来。
蝉鸣暮秋
发表于 2025-5-3 07:26:42
《遇见》
(42)
农村的葬礼通常都很隆重,尤其是“最后的午餐”。但爷爷入土为安的当天,我却在正午时分就回了双龙。尽管我知道我这样做极不理智。或许,我真的还很不懂事。
临走时,我对我爸说单位有急事,要我赶回双龙。我爸愣了愣,只说了句你去吧,路上开车小心点。
含着泪,我点点头。
到双龙后,我没去单位,直接回到了我的出租房。我很累,和衣躺在了床上。尽管我的思绪很乱,但连日来因为睡眠的严重不足,很快我就睡着了。等我一觉醒来,竟然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房间没开空调,我又是和衣睡的,所以醒来后,觉得有点鼻塞。我怕自己会感冒,连忙去翻床柜的抽屉,我记得上次带回过一些“芙扑”。
我烧了开水,泡了两包。暖暖的入胃,觉得舒坦多了。肚子有点饿,又懒得下楼去。沙发茶几上有二大盒“奥利奥”,原本是替小草买的,但去瀫城时忘了带,我想暂时就用它充饥了。
快九点时,我想进卧室上床睡觉,对讲门铃突然响起。这么晚了,会是谁?我思忖着,拎起了听筒。电话里传来的是我妈的声音。她说小燕你睡了吗?开下门吧。
我疑惑地遥控打开了楼道门。我居住的单元没有电梯。我推开了房门等我妈。楼梯里传来的是好几个人的脚步声。片刻,他们上来了。是我爸我妈小姑还有朱阿姨。
家里这么忙,这么晚了,他们来做什么?我有点迷糊了。
我爸的表情很淡定,不像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小姑则对我一笑。但笑得似乎有点尴尬。我妈手里拎了个塑料袋,我看不清装的是什么。朱阿姨则是奇怪地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一副很深情的样子。
我爸径直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我来不及丢弃的“芙扑”和“奥利奥”的包装袋看了看,又丢了回去。但脸上分明露出了一丝担忧。小姑坐在了我爸的身边,一言不发。朱阿姨则关切地望着我,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而我妈却喋喋不休地说开了。她说我爸猜测我肯定没吃晚饭,所以他们特地去绣湖城里给我买了“东河肉饼”。她说我爸说看我今天的精神特别萎靡,所以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双龙,非要过来看看。她说我爸心里有个包袱怎么也放不下,所以今天一定要来和我交流交流。我说老爸老妈你们又何必呢?女儿已经长大,真的不忍心看您们这样为我操心。爷爷刚走,爸的身体又不好,该不放心的应该是我呀。
我妈说你看看你自己,又是“芙扑”又是“奥利奥”的。能让我们放心吗?说着她去厨房用微波炉给我去热肉饼了。小姑说,燕,今天是小姑不好。不该那样说你。你就原谅姑吧。望着小姑,我说姑,您千万别这样说。您是长辈,说说我也是应该的。是我不懂事,惹您们生气了。小姑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别往心里去就好。
我爸坐着,一直没言语。我去房间拿了一个靠垫垫在了我爸的后腰,我说,爸,您有事说一声,我会回来的。我爸挺了挺腰,说还是来一趟觉得踏实点。
给我爸倒了杯热水,我很随意地坐到了朱阿姨的身边。不曾想,朱阿姨却一把搂住了我,眼中似乎含有泪花,像极了一位母亲抱紧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我一惊,却没挣脱。我爸见了,脸色一紧,似乎有些温怒,但并没说什么。朱阿姨用劲紧了紧我,然后马上松开了。
朱阿姨的举动让我疑惑。我觉得她和我爸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
我猜想我爸他们连夜来双龙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输液管开关这件事。果然。我爸说了。他说放弃爷爷的决定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真的不忍看爷爷临终前还遭那份罪。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放弃是不是算是不人道。他征求过小姑的意见,也征求过我妈的意见但唯独没有听听我的意见。他是怕我心理承受不了。为了这,他的思想斗争了二天二夜。但现在,他有点后悔,不过已经晚了。他觉得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我们全家人……
我无言以答。其实现在,我的想法却与我爸恰恰相反。我却觉得,我爸是对的……
我们聊到了晚上十二点多。我催我爸我妈他们回绣湖去,因为绣湖还有很多后事要他们去处理。我问今天你们来是谁开的车?我妈说是小徐,他在楼下等。我说怎么不让他上来?我爸说这就是小徐的优点。他知道我们在谈家事,所以,说什么也不肯上楼……
送走了爸妈和小姑她们,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有一个问题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爸和朱阿姨之间究竟有什么?
于无声处(何)
发表于 2025-5-3 10:08:46
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