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音 于 2023-6-7 07:50 编辑
总认为人生之路还有很长,这世界还能我享受的时间还有很多。蓦然回首,黄昏已悄然而至,人生精彩也将渐行渐远。 当自己在青葱岁月开启职业人生时,曾有幸在后宅新凉亭(如今的国贸学校校址)里培训过一个学期,那时的百十号一堆人里,我还算是最年轻的几位中的一个,曾被一起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同学戏称为“九零八”(即当时农村种植的一种早熟小麦,用在我们身上似乎稍带点贬义)。在乡下混了三十年后,终于换到了所谓城区,不久又因城市有机更新区块而随单位寄居在新凉亭办公多年。当时还曾以为是非常幸运的事,能从新凉亭出发再回到新凉亭退休,算是最圆满的结局吧。只是新办公场所建成后,自己终究无法创造一厢情愿般的奇迹,只能算是曾多次停靠过新凉亭的一个匆匆过客罢了。 已记不起到底有多少次到过德胜岩了。记得最早的一次就是在81年上半年在新凉亭的时候。那时一周上五天半的课,周六下午才能回家。几位一起培训的同学相约,与班里家在德胜岩山脚下的一位同学一起到德胜岩,在山脚及半山腰上游玩了会,终因想着家人挂念而想着早点赶回家。虽然许多记忆都无法贯穿,但至今还清楚记得在山脚下那位同学家喝茶时,他父母一定要我们吃过点心再走。结果在想留想走的热情拉扯中,我刚穿没几天的新卡其布中山装最下面的纽扣,连同纽扣边的布被撕裂出一个小口子。在舍不得的心疼里,我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大山脚下那种纯朴的待人方式与真诚。而再一次感受德胜岩山脚下热情的,又是一个甜蜜的故事,应该有将近二十年了吧。我外甥女与同在常熟做生意的德胜岩旁一个小山村里的男朋友确立了恋爱关系,当时二姐一定要我陪父母去那村里走一趟(即所谓的义乌婚嫁风俗“看侬家”)。年迈的男方外婆亲自接待我们,拿出从娘家东河带过来的烤肉饼手艺热忱招待。当听说我的血脂有点高时,男方的母亲还将她平时从德胜岩一带山上采摘的一些野灵芝送给了我。 独自去德胜岩应是在上世纪80年代。那一年的国庆假期刚好遇见重阳节。虽然那年那时的天气还是非常热。山脚下曹村重阳节特别热闹,不仅举办交流会、请戏班子做上几天几夜的戏,还有拜胡公等活动。我那天是骑自行车一早就出发的。从家里骑五里路的机耕路后到达草塘沿村,然后才能拐入铺满黄泥土与沙砾的省道,经秦塘边的三岔路口往右跨过铁路人工道闸口,就拐入通向后宅方向义浦路了。那个时候公路上虽然来来往往的车不多,但晴天还是不敢靠近公路。公路上有没有汽车,只要看远方有没有扬起阵阵的黄灰尘。义浦路上有很长一段公路是用沥青铺成的,虽然不会扬灰尘却总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浓重气味。早上因为天还不热,沥青也还没有全部融化,但下午二三点钟时,高温炙烤下的沥青路都开始融化了,来来往往的汽车轮子又将融化的沥青挤成一堆一堆的,然后沥青连同沙砾粘在自行车车轮上,车轮越来越滚不动,还不时听到反弹出来的沙砾敲击车轮泥板的噼里啪啦声。所以只能骑骑停停,随时准备根硬树枝撬掉些粘在车轮上的沥青沙砾。这时却又开始怀念起黄泥沙砾公路了。 夏日的炎炎里,冬日的严寒里,自己也曾多次拜访德胜岩。每次攀登德胜岩,都会有新的感悟,都会有新的所得。每一次上德胜岩,总会执着在上山途中腿重气短的坚持中,沉浸在登顶后心旷神怡后的愉悦中。一旦登顶之后,总是喜欢迎风凭栏远望,然后尽情享受登高远眺后的乐趣,自恋在一览众山小中的魅力中。山下的高铁与高速路,如两条翩翩舞动的白练,跳动着跑向远方。这时,头顶的一架民航机正准备降落,让我不禁想起了2006年12月随队去观摩第八届中国(深圳)合唱比赛的情景。虽然自己已坐搭乘过十余次的飞机,但从义乌登机起飞的却只有一次。在那个庞大的队伍里,自己只能算是个老跟班吧,对音乐一窍不通的我,却还能混在一大帮音乐精英后面装模作样滥竽充数,如今想着还是觉得非常的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