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客厅的藤椅上,佐库端着茶杯,正慢悠悠地翻着昨天的《乌上日报》。
前一天佐库刚去参加了“华川杯”小小说征文颁奖典礼,回家后对着讲话稿改到深夜十一点,发到乌上论坛绣湖文学栏目。玛宝还特意为他泡了杯浓茶提神。洗漱完躺下时,佐库想着明天终于能睡个懒觉,心里头美滋滋的——退休后的日子,可不就该这般闲散惬意?
“老头子!快起来!”玛宝突然在厨房扯着嗓子喊,那声音急得像是灶上烧着的水壶。
佐库一个激灵站起身,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掉在茶几上,溅起的茶水打湿了报纸,趿拉着拖鞋就往厨房跑。
只见玛宝举着手机,眉头拧成了疙瘩:“儿子刚来电话,说小蕊昨晚就住进妇幼保健院了!”
“预产期不是还有五天吗?这孩子怎么提前报到了!”佐库赶紧抓过手机回拨。
儿子的声音里带着颤音:“爸,小蕊宫缩得厉害,医生说可能今天就要生了。”
佐库嘴上说着“别慌别慌”,可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
玛宝在旁边手忙脚乱翻箱倒柜:“待产包不是说好周末整理好吗?怎么连奶瓶都没装进去!”
佐库和玛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活像两个第一次上阵的新兵蛋子。
佐库手忙脚乱穿好外衣,到楼下银行 ATM 机提取现金备用。
玛宝在家整理随带物品。
之后,两人坐上车,直奔医院。
佐库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梧桐树,想起二十多年前送儿子上幼儿园时情景,他也是这样攥着父亲的手指头,眼泪汪汪地不肯松开。如今这小子倒好,直接给送了个更金贵的“小包裹”。
到医院分娩中心时,电子屏上显示宫口才开2厘米。
儿子在走廊来回踱步,见父母来了上前说道:“爸妈,小蕊在里面。”
佐库安慰道:“嗯嗯,好好……”其实心里也早就像揣了只兔子——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中午十二点半,突然听护士喊小蕊家属进去,儿子一个闪身就进了产房。
儿子从产房推门出来,佐库、玛宝赶快迎了上去,儿子说医院要家属在“顺产预案”“剖腹产风险”上签字。
玛宝偷偷抹了一把眼泪:“你说还要剖腹产……”
佐库赶紧把保温杯递过去:“不急不急,当年你生儿子时不是顺顺利利的吗?”
话虽这么说,可当电视屏幕上显示宫口一直停在2厘米三四个小时,佐库、玛宝的心又揪了起来。
儿子又被护士叫进去谈话。
亲家母坐在旁边,手里攥着佛珠不停地念叨“阿弥陀佛”。
佐库盯着屏幕上始终没变的“2厘米”数字,突然想起老友老李说过,他儿媳妇生孩子时宫口也是开到2厘米卡了整整五个小时。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亲家母说到:“快看!女婿发微信说宫口全开了!”
佐库腾地站起来,差点撞翻椅子,转头望向电子屏,那行数字终于跳成了“10厘米”!
玛宝激动地抓住佐库的胳膊:“老头子!要生了要生了!”
佐库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后背的衬衫不知何时又湿透。
这时,佐库肚子“咕咕”作响,这才想起中午饭还没吃呢。佐库记得刚才上网查的资料说,头胎产妇宫口开全后大概要一到两小时产下。佐库赶紧给玛宝使眼色:“别急,咱先去楼下买点热豆浆。”
等佐库回来,儿子的消息就弹了出来:“爸妈!小蕊刚生了个男孩!五斤八两!”时间刻在 16:36。
玛宝当场激动小声哭将起来。
佐库手忙脚乱掏纸巾,却发现眼镜片上全是雾气。
产房大门突然大开,护士推着产妇出来,旁边还有一辆小推车,上面浅色襁褓裹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家伙。
大家抢着上去帮忙。
当看到宝宝时,佐库的双腿在发抖。这小东西也就巴掌大小,皮肤红扑扑的像颗小苹果,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这不就是二十多年前儿子刚出生时的模样吗?
玛宝凑过来看孙子,嘴里念叨着:“哎哟,这小鼻子真挺,跟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后来听儿子说,小蕊生到一半力气用尽,护士都准备上产钳了,她硬是咬着牙自己撑了过来。
佐库看着儿子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想起他出生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熬过来的。现在轮到他当爸爸了,这小子倒真像个男子汉。
第二天,佐库在家里把昨天的报纸仔细收进相册。
玛宝忙着炖鲫鱼汤。
佐库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给老友们发消息:“老李啊,我当爷爷啦!孙子长得跟个小模特似的!”
……
阳光暖暖地照在佐库身上,恍惚间竟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当年儿子出生后,自己也站在这同一个地方,满心欢喜地看着这个新生命的到来,感受着家庭新希望的降临。

作者简介
赵安平 浙江义乌人,书法研究生,上海市形势政策教育研究会会员,上海革命故事讲述团成员,上海市书法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