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乌的黄山（散文）

沧海一粟A · 发表于 2023-8-23 13:20:03

义乌的黄山（散文）

文／吴荣德

有一次，在龙回枢纽等车，有位外地人脸带疑惑地问，这里的公交车也能直达黄山？顿时一楞，解释说此黄山非彼黄山也！两黄山虽说只是一山一村的区分，在知名度上也确实存在着天壤之别。昨天到黄山采风，听了黄山乡贤会陈根荣会长的一席话，在打造人文黄山的规划内，准备着手重建黄山文昌阁。心里汹涌着一股莫名的躁动，唤醒了许多模糊殆尽的记忆，产生出一种想写写家乡黄山的冲动。

以前的黄山村，从东大吴、山坞、石塔背、大明堂、仓前、六蓬、花千门、大殿、和堂、到八面厅所在地的上头份，整个村子从南到北犹如一轮弯弯的月亮。黄山村地形复杂，高低落差很大，从村里这些地名上就能看出端倪，也能感觉出这个村子的庞大，三千多人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不上拔尖，可是她座落于大山深处那是绝无仅有的。

在我的印象里，黄山有很多大房子，就是那种圆圆地石磉子，磉子上面又粗又圆的屋柱子，有些粗得双手都合抱不过来。我二姑家住在仓前，门前有一口长方形的小池塘，塘的那一头四分之一的塘面上竖着几根石头柱子，石柱上面就是住人的房子，二姑称它为水阁楼。在小池塘旁边就有一座宏伟的大房子，大房子的前厅面对长方形的池塘，二姑说这是她们“房头”里的祠堂。小时候去拜年时，那里面挂着二姑父家他们的祖宗画像，正月初一挂到正月十五。

黄山像这样三进式两天井的老屋有很多，如今保存完整的地处大明堂的“奎聚堂”，经过修缮已成为黄山村文化礼堂。据陈根荣会长介绍，以前黄山像“奎聚堂”这样的厅堂有十八座，论规模大小奎聚堂只能算中等。更为奇观的是，十八座厅堂不规则地犬牙交错，从大明堂的“奎聚堂”一直连绵延伸到上头份的“八面厅”，各座厅堂之间都有廊房连接，陈会长说如遇雨天，既使你穿布鞋行走于大明堂到上头份都不会湿脚。

人们普遍认为，古建筑黄山除了八面厅，就没其它可表述的了。听完陈根荣会长的介绍，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精美的吉祥图案，十八座厅堂连接八面厅，这八面厅不就成了活生生的龙头了吗？十八座厅堂也就是十八节龙身，黄山人的祖辈想必也是这个寓意吧！龙是华夏民族人们心目中的祥瑞图腾，象征着兴旺发达。在我的心里，黄山这条龙充满着黄山人的智慧，流露出黄山人的凝聚力。也从侧面反映出那时候黄山人的殷实家底和繁荣昌盛，或许这就是人文黄山厚重的底蕴所在。

对于黄山八面厅，现在几乎家喻户晓，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始终沉淀着一个神奇的传说。在桃花坞松风古道下面，有一座规格不大的“大官殿”，殿中有个小巧玲珑的金香炉。因一场山洪爆发冲毁了整座大殿，事后人们在废墟上刨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这只金香炉。无独有偶，黄山八面厅的主人是做火腿生意的，生意虽好但规模不大。以前人凡事讲究天意，有一天晚上八面厅的主人梦见一位白胡子老人对他说，你想把火腿生意做大，现在就有个机会。第二天晚上更深人静，他按照白胡子老人的指点，在下锄开挖前，点燃三柱青香叩拜了天地，然后挖走了这只金香炉。

之后，他的火腿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不仅在八婺大地上开了许多分号，还把生意做到了苏杭。有了资金的积累，也萌生了建豪宅的初衷，八面厅以各类精美雕刻取胜，殊不知八面厅前面的空地上原先还有一座花厅，可惜被太平天国士兵（长毛）烧毁，其实这座被烧的花厅才是真正的八面厅雕刻艺术之精髓。在黄山人的心里，村口的文昌阁在没有被毁坏之前，那才叫真正意义上的黄山地标性的建筑。

黄山文昌阁，就在村口如今的文昌桥那个位置。原来的文昌阁很高大，楼高将近二十来米，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耀眼生辉。要进文昌阁，隔着一条溪，溪上有座三孔大石桥，桥孔有点高，石桥在文昌阁的辉映下，一阁一桥气势恢弘何其壮观。在上世纪那场史无前例的破“四旧”劫难中，文昌阁内所有带有“迷信”色彩的所谓“毒草”被砸的面目全非。整座建筑颓废后，又在原址上建起了一片平房，成了社办企业“胶木厂”的厂房。

按照当时黄山村老人们的说法，这一阁一桥是黄山村的命脉。桥是拦水口的使之财不外流，文昌阁是镇村镇宅的为了驱邪避灾。某些东西是无法解释的，或许老人们的说法在某种巧合的作用下，倒也显得不无道理。文昌阁被毁不久，黄山村遭受了多次火灾，最严重的那次烧毁了上百间房屋，火光烧红了半个天。在那个救助机制还不完善的年代，一场大火灾见证了黄山人的朴实和善良，全村人自觉捐衣捐米，尽可能地让无家可归的受灾户得以慰籍。在那节衣缩食的年代，灾户们心里都很清楚，每送来一物都包含着同是黄山人的豪迈，每一句安慰的话语都浸透着同是黄山人的真诚。

我对黄山的记忆是深刻的，在和堂与上头份之间有一条几十米长的窄弄堂，空手行走与对面来人相遇可侧肩避让，如果是挑箩筐的只能单独而过。现在说起来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这条弄堂还是上头份人到花千门旁边的供销社必经之路。还有一件事打破了我儿时记忆的平衡，小时候最喜欢到大姐家住上几天，大姐家的石塔背是黄山村地形最高的地方。每次到大姐家，她都会给我做肉麦饼（东河肉饼）吃，那时少不更事心里想黄山人真幸福。

这肉麦饼说起来很奇怪，我家跟黄山只相距七八里路，也就是高岩山隧道为界，我们那边几乎没人做这饼，好像也不会做，而黄山这边每家每户都会做。农闲时，大姐有时会把做好的黄山肉麦饼用毛巾包好送到我家来，那个时候肉麦饼算得上是食物界的奢侈品了。童年的心结是根深蒂固的，长大以后才知道，这肉麦饼其他地方也有会做的，但在我的感知里，黄山肉麦饼是最好吃的这条定理永远抹不去。再后来，义乌城里几乎所有早歺店的肉麦饼都叫“东河肉饼”，我感觉有点失落，这分明就是黄山肉麦饼吗！

听陈根荣会长说，文昌阁的图纸审阅已通过，接下去就是付诸实施阶段了。自从岩口湖转变成饮用水源后，黄山村的经济发展受到了制约，一些小型企业、养殖业等纷纷撤离和解散，怎么办呢？没有了产业支撑，那就走发展乡村旅游之路。说实话搞乡村旅游，单靠一个闻名遐尔的八面厅总觉得有些单薄枯燥，游客心里也会产生意犹未尽的感觉。就在前几年，黄山人不愧为黄山人，他们以股份制的形式，在全村范围内募集了五千万元，硬生生地、横空出世般的打造出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凰溪景区。

说起凰溪景区，陈根荣会长不无感慨地说，打造一个景区除了资金以外也并非一帆风顺。要土地没指标，那就只能靠山吃山吧，想不到这其中也经受了许多的坎坷和羁绊。如今的局面确实来之不易，饱含着村两委的呕心沥血。凰溪景区座落在八面厅后面的一个大山坳里，利用坳口原有的一座水库，因山势之宜，建造起各种游乐设施，整个山坳空间庞大，吃喝玩乐俱全。景区内的天空大镜、玻璃棧道，落差三百多米，长2900米的空中滑水道，够新奇够刺激。景区内游乐项目繁多，在此不多作赘述，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来一次亲身体验吧！我可以悄悄地告诉你，凰溪景区在旅游高峰期，日游客量曾超过八千甚至上万。待等到文昌阁重建成功后，文昌阁的雄伟豪华、八面厅的古色古香、和凰溪景区的欢声笑语交相辉映融为一体，终将成为义乌的黄山旅游一张金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