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文化拾遗

沧海一粟A · 发表于 2023-10-30 19:32:40

宋濂文化拾遗（散文）

文／吴荣德

据宋氏宗谱记载，义乌宋氏先祖宋荣于五代后周广顺（951年）从江苏吴兴平望镇迁至义乌佛堂镇平望村覆釜山脚潜溪边。宋荣后代怀念江苏平望故土，所以把迁入义乌的居住地也叫平望。佛堂镇平望村的宋氏族谱中明显记载着，宋濂乃平望宋氏第十一世孙。公元987年，宋荣之子宋甫从平望村迁至金义交界处的前宋村（今溪口水库处），距上溪镇后宋村很近，听起来前宋跟后宋两个村似有什么瓜葛，其实后宋村并不姓宋。到了公元1210年，宋甫的第六代后裔宋永敷、宋柏兄弟又迁移到潜溪下游的禅定寺旁居住，宋永敷第三代之子宋文昭在距禅定寺百步外的居住地生宋渊、宋濂俩兄弟。

到了明正德年间（1500年）宋渊第五代世孙宋德清迁居潜溪边沿湾（今沿华），因潜溪至此有个大弯所以叫沿湾后改为沿华。有趣的是，平望有一座覆釜山有一条潜溪，沿华在萧皇岩旁边也有座覆釜山，村前的溪也叫潜溪，这是纯粹巧合？还是另有玄机？不得而知！宋濂父母的墓葬还有兄长宋渊的坟墓，就在离沿华村五六里路的余黄岭，繁衍到浦江宋宅的后裔以前每年都到余黄岭来祭拜。

宋濂（1310年11月4日一1381年6月20日）原名寿，字景濂，号潜溪，别号龙门子、玄真遁叟等，祖籍义乌潜溪。后又迁居金华浦江，他乃元末明初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史学家、思想家，后代学者尊称其为“太史公、宋龙门”。宋濂自幼多病，他母亲怀他仅七个月就生下了他，且家境贫寒，但他天资聪颖又好学，六岁开始识文断字，九岁即能写诗作赋，人们都称他为“神童”。

他不仅把自己家中的书读了个滚瓜烂熟，还把附近能借到的书也读了个遍。强烈的求知欲促使他欲罢不能，只要打听到谁家有藏书，不管路途遥远他都会去借阅。从借书这件事情上看，他把承诺和守信看的很重，这是做人的基本操守，把书借来后写一张借条，上面注明还书日期。宋濂每读一本书都要手录一遍，有时眼看还书期限将到，夜里他会伏案抄写至天明。后来宋濂在《送东阳马生序》中这样写道：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

宋濂博览群书，知识累积深厚，各方私塾先生都不敢授学于他，因为他的学识已超越了私塾的教书先生。私塾先生告知宋濂父母，这孩子聪敏过人，我们已无力教他，最好请名师授教今后必定前途无量。宋濂坚持刻苦学习，后受业于闻人梦吉、吴莱、柳贯、黄溍等名士尊师。元朝末年，朝廷政治腐败，土地高度集中，阶级矛盾、民族矛盾日益尖锐，同时水旱频仍，黄河多次决口，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出现了“剝树食其皮，掘草食其根”的景况。元顺帝听说宋濂很有才能，多次请宋濂入仕为官都被他予以回绝。宋濂生性耿直，看不惯元末时期朝廷的黑暗统治，不愿与其同流合污，更不愿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以至为了躲避纷扰，栖身于道观潜心著书立说。

朱元璋从各路起义军中脱颖而出，灭元立明，于南京建都称帝号洪武。在攻克婺州（金华）城时，沿华村的祖辈们流传下来关于宋濂的美丽传说，既然先辈们代代相传或许确有其事。在朱元璋攻打金华的前日，朱元璋带领几万兵士从操大坪出发，途经里美山一带时，队伍停下来吃饭休息。时值宋濂在当地私塾教书，见士兵吃完蒲蒌（用蒲草编织的装饭袋子）饭，把空蒲蒌扔的满地都是，宋濂见状对朱元璋说，将军可把蒲蒌收集起来到时必有妙用。

古时行军途中埋锅做饭，饭后就将架锅的坑填平销迹，以免暴露军队人数。朱元璋看了看宋濂不以为然，但见这教书先生气度不凡，就下令士兵把空莆蒌随身带上。第二天攻打婺州城，城门久攻不下，朱元璋有些焦急，突然想起昨天那位教书先生说过的话。命令兵士把随身带的蒲蒌装满沙土，全力掷到城墙脚下，几万只装满沙土的蒲蒌袋堆积如山，士兵们踏着蒲蒌袋顺利登上城墙攻城势如破竹。事后朱元璋亲自登门拜访宋濂，务必请先生出山，扶植老朱出谋划策。

朱元璋登基后，看重宋濂的学识，尊他为“五经师”，授太子太傅、翰林院学士、知制诰。宋濂深知伴君如伴虎，教太子读书这差使有点悬，又不能回绝，他沉思片刻问皇上，若太子顽皮耍懒怎么办？朱元璋听后笑道：你就行使先生职责，别打残了就行！之后宋濂与太子的师生关系情同父子，从没责罚过太子半分。朱元璋见宋濂把太子调教的很出色，甚是满意，于是也提拔了宋濂的子孙进京入仕作为赏赐，宋家父子同朝为官一度传为佳话。

朱元璋放牛娃出身，后又横刀立马征战四方，明初的朝廷礼仪规制大多是宋濂制定，1369年宋濂又奉诏编篡《元史》。宋濂博古通今，在当时堪称一支“国笔”，宗庙祭典、元勋故后墓志铭、朝廷重大事件撰文等都出自宋濂之手，被朱元璋誉为“开国文臣之首”。宋濂与高启、刘基并称为“明初诗文三大家”，又与章溢、刘基、叶琛并称为“浙东四先生”。他与刘基均以散文创作闻名，并称为“一代之宗”，其文质朴简洁，或雍容典雅各有特色。他推崇台阁文学，文风淳厚飘逸，为其后“台阁体”作家的文学创作提供了范本。

宋濂是廉吏能臣的杰出代表，他在自己门前写下的名句：宁可忍饿而死，不可苟利而生。这是他一生的写照，《阅江楼记》是宋濂奉诏所作的一篇歌颂性散文，写了阅江楼的胜景，其意在于点缀盛世，同时还希望帝王能安抚内外、体恤民生，融入了作者忠君忧民的思想。宋濂的睿智超强，有一次朱元璋故意试探他，问朝中哪些是贤人哪些是小人，宋濂说了很多位，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再问小人呢，宋濂回答说：我只与君子交往，不与小人为伍。朱元璋由衷地赞叹道：宋景濂事朕19年，未尝有一言之伪，说一人之短，非止君子，抑可谓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