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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蚕大战 露梁海峡 作者：张金龙
（一）露梁海战显神威 陈蚕是倍磊村人，字廷纶，号见塘，排行禧百二十八。他是嘉靖三十九年跟随戚继光抗倭。在前期的战斗中，他并不十分显眼。北上之后，长期驻守密云石匣，先封为河南都司，后加封为石匣游击将军。直到万历二十六年二月，因为南兵将领、处州人、管理南兵四营游击将军卢继忠有罪无功，经略邢玠听说陈蚕谈兵时常常聚米画山，有军事才能，懂得军事理论，临阵作战挥戈跃马，奋身向前，就把他调到朝鲜，担任统领五军四营南兵的游击将军，领步兵三千，戊戌十月出来。可见陈蚕是研究兵法出名的，所以一生中几乎浙江、福建、广东每个战役都参加，也有亲斩部斩敌人首级多少的记录，是一位勇将。同时调来的还有统领福建水兵参将、台州人季金，成了陈蚕的好战友。季金是因为金华人、游击徐成明往江华岛途中生病回国，由季金接替徐成明去朝鲜。 万历二十六年十一月十二日，日本使者要时罗因为丰臣秀吉已经病死，中日谈判时提出，留下一千日军为人质，任由明军处理，用重金贿赂中朝联军将领陈璘和李舜臣，来换取大部分将士回国的出路。就是要联军网开一面。礼金送至位于左水营的联军大营，却遭到水军提督陈璘的拒绝。朝鲜水军统领李舜臣也把要时罗扣押。十三日，万般无奈的小西行长决定，派遣由精锐护卫的快船突围，向驻扎在泗川的岛津义弘部求救。但是求救的倭船被执行封锁任务的陈蚕与尚庆道右水使李纯信指挥的朝鲜军消灭。只有一只船逃脱追杀，驶向泗川报信。 接到小西行长的求救信之后，日本第四军团大将岛津义弘召集驻军，与固城守将立花宗茂、小早川秀包等会商后，决定放弃泗川城、固城等地 ，全军登上兵船，前往顺天，为小西行长解围。提督董一元马上冲进泗川城。 这时明军的配制如下：水师提督、御倭总兵官、都督佥事陈璘等21位将领，共领兵20000名，战船六十余艘，其中龟甲船34艘，板屋船与狭船50余艘。岛津义弘指挥的日军混合船队拥有安宅船30余艘，关船80多艘，小早船120余艘，荷船与廻船百余艘，加之漆川梁海战中缴获的10余艘朝鲜军船，共计各类船只570多艘，共运载17000军士。其中义弘部8000人，立花宗茂、高桥统增、筑紫广门部1000人，宗义智军1000人，小早川秀包部1000人，寺沢正成部1000人。日军联合船队以岛津义弘家臣新纳勘解、川上重则，立花家臣池边龙右卫门、谷田六郎兵卫等二十四位将统带百余艘战船，分数个战队作为全军的前锋，向露梁津海峡突进。此外，岛津军中还有负责摇桨的数千朝鲜奴隶。因为朝鲜还实行奴隶制度，被日军削藉释放的奴隶都愿意跟随日军作战。共有五百七十多艘战船，实力超过中朝联军。 明军水师提督陈璘麾下的百余艘大型船，除去制式福船、海沧船之外，还有十数艘三桅炮船。这些二层载炮风帆战船，是陈璘卫戍海疆剿灭海上巨寇作战时，在俘获台卫夷夹板船的基础上，以俞大猷在福建时建造的福船结合两式风船护卫舰所改建的一种炮船，配备虎蹲炮，射程有半里远，能给日军船只以致命打击。福船以福清地方产的最好。俞大猷曾经说过：“自有倭患以至今日，浙、直所用都是福兵、福船。浙江用苍山船，台州兵驾驶。南直隶用沙船，崇明兵驾驶。若冲锋陷阵，必定依靠福船、福兵。”福船高大如楼，可以容纳一百多人，船底尖，上面阔，船头高昂，尾巴翘起，上面有三重螺柱。船边有护板，用矢石火炮攻敌，没有不中的。如果遇到倭寇船，乘风下压，如车子压螳螂，是海战的利器。建造的费用除朝廷拨款之外，还有陈璘贪墨军饷，以及向闽粤海商所募集的军费，其中虽部分为个人截留，为其留下贪渎之名 ，但是这也是那时边关大将编练强军的惯用做法，戚继光、李成梁也这样做过。陈璘凭借麾下的朦幢巨舰，在东南亚海域也为他的部队带来巨额财富。他指挥的中朝水师联军制式战船有二百多艘，岛津的联合舰队与小西第二军团的各类舰船将近六百搜，虽日军据有数倍的优势，但军中参杂着大量的运输船和渔船，除漆川梁海战中缴获的编制在岛津军中的十多艘朝鲜枝屋船在乱战突阵时能给联军一定威胁之外，剩余的船只均无法匹敌中朝水师的战舰，因而在即将来到的海战中，日军只能凭借舰船数量的优势来弥补装备方面的巨大差距。中国的福船，是明成祖朱棣主政时为了寻找建文帝下落，派郑和七下西洋时造的，最大的有如今足球场那么大，船头高，吃水深。船上当时就配备了火炮、火焰喷射器等武器。戚继光在浙江、福建抗倭时已经发挥了很大的威力，可以犁沉倭寇的船。所以当时中国的海上战船绝对是世界一流的。 十七日，加藤清正不顾小西行长，扬帆逃走。小西等待岛津义弘与宗义智来救，中朝联军就把围歼小西的计划调整为狙击岛津。陈璘决定派副总兵、老将邓子龙为先锋，带兵千人，乘三艘大型战舰，与朝鲜水军统领李舜臣为前锋，务必于十八日前抵达露梁海峡设伏。令陈蚕、季金为第二梯队，紧随邓子龙。此前，季金在万历二十六年九月二十二日倭桥战斗中负伤，左臂中弹丸。 露梁在庆尚南道与顺天府篷果山和南海岛之间，水道狭窄，水流湍急，两岸都是悬崖峭壁，是西路顺天日军、中路泗川日军逃跑的必经之路。鲁梁前方，有两条水路，一条通往观音浦，一条经过猫岛，通往顺天。日军只要突破露梁海峡，马上可以扬帆至对马岛，就是日本的领土了，可以安全回国。所以一定要在此打个歼灭战。鉴于以往的联合作战经验，陈璘与李舜臣觉得明军与朝鲜军混编在一起，效果并不好，两军各有自己的战法与习惯，混在一起，缩手缩脚，施展不开，于是联军分成左右两翼，左翼是由陈璘统率的明军，贴近大陆海岸线东埋伏；右翼则由李舜臣统领的朝鲜军，贴着南海岛北侧潜伏。邓子龙率三艘巨舰为前锋，舰上装上将军炮、虎蹲炮，射程千米以上，只要炮弹落在船上，敌船必定炸毁。 决战从十一月十八日夜开始。日军进入伏击圈。当时明月挂西山，山影倒映入海，半边微明。若不是战争，倒是十分美丽的夜景。黑沉沉的天，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日军犯了一个大忌，就是点燃铁炮的引信，最先动手的竟是日军。自以为偷渡成功的日军，突然发现明军喊着从岛上的高山阴影中杀出，猛攻明军后部，就先打鸟铳。立刻，双方火炮齐射，万箭齐发。日军被挤压在观音浦狭长的海面上，见无路可逃，就掉转船头，想与中朝联军决一死战，双方的船混战在一起。陈蚕、季金的第二梯队也赶到了，直接投入战场。完成了对日军的包围。陈璘在外围指挥作战。于是，露梁海面上，成千上万的灯笼、火把、铁铳火绳与大炮火焰同时升起，原本漆黑漆黑的海面陡然被无数火星点燃，将三支舰队幻化成三条巨大的海龙，纠缠在一起，撕咬、搏斗，震天的鼓声，正是巨龙的嗥叫。 陈璘和邓子龙、李舜成意想不到黑夜作战的弊病，容易分不清敌我。果然，朝鲜的士兵把浸了火油，也就是石油原油的柴捆点着了扔进日本战船，使战船立刻成了火球，马上成了攻击的目标。不知是明军的喷火器喷错了还是朝鲜军士扔带火的柴捆扔错了，居然把邓子龙的船给点着了。邓子龙一下子陷入火海。岛津一看马上兴奋不已，令日军爬上邓子龙的船，明军只顾救火，无暇反击。被他们冲上甲板。但是老将军毫无惧色，还在指挥战斗。但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日军，虽然不停挥刀砍杀，还是被船上日军的铁弹击中胸部，被日军砍下了头颅。幸而陈蚕火速赶上去，抢过邓子龙的遗体，把日军杀光。可惜头颅仍被日军抢去，后来只得用沉香木雕了个首级，才与遗体合葬。 谁知李舜臣的船也出了问题，他孤军冲进敌阵，在指挥作战时，被日军的枪弹击中，倒了下去。长子李芸、侄子李莞和侍从金伊慌忙接住，起先还以为他是滑倒，仔细一看，已经浑身是血。李舜臣弥留之际，拉着儿子侄儿的手，挣扎着下了最后命令：“战事正急，不要说我死了，用盾牌遮盖住。”李舜臣的副手宋希立把李舜臣的盔甲解下来，填充一些稻草，立在船头，鼓舞士气。就在胜利将到来时，李舜臣阵亡了。陈璘得知李舜臣战死，三次从椅子上跌下来，痛哭不止：“我以为你会来救我，怎么你先走呢？”明军个个都流下眼泪。露梁海战是中朝联合抗击外来侵略的典范。在世界海战史上写下极其浓重辉煌的一页。万历二十七年陈璘写了《祭李统制文》，痛悼李舜臣。 这时总指挥陈璘的船也出现危险。因为他的船高大，日军很容易辨别出来，岛津义弘命令武士围住陈璘的大船四周，胆大的竟攀爬上了甲板，两名倭将挥舞着倭刀呀呀喊着冲杀过来直奔陈璘。儿子陈九经急忙用身体拦阻，几个回合，就被日军武士砍得血淋淋的。陈璘顾不上儿子的危险，下令船停在海中，集中虎蹲炮对准靠近的日舰猛烈轰击。同时施放由巡抚蹇达制造的混江龙和水底龙王炮为主的水雷阵。据宋应星写的《天工开物》和茅元仪的《武备志》记载：混江龙用铸铁制成，外面用牛脬（就是牛膀胱）包裹，使水不能渗透入。下面用木板承载，用石块沉入海，能入水但是不浮于水上。引线套上肠管，上面羽毛使之浮起来。临战时将引线点燃。计量敌船入水深浅，把重石坠下，用线香点燃，炮从水底爆炸。这种武器岛津从未见过，在水中突突突前进，没有一点声音，却能击中日船，瞬间爆炸，使船沉没，令岛津目瞪口呆。据说，岛津的旗舰触礁倾覆，他本人险些被中朝联军士兵用鱼叉抓住拖上船，还是被急忙赶来的日军船只救起。后来被中朝联军所杀，几次验证之后，首级献给万历皇帝。还俘虏从倭九人。第二次东征共俘获秀政等六十人。 这时天已经亮了。陈蚕觉得不能盲目乱朝日军船上扔点着火的柴捆，乱喷火油，只有认准了目标，才能狠狠打击。陈蚕向陈璘禀报了，陈璘命令鸣金收兵，乱射箭，乱喷火的现象马上没有了。明军突然居高临下，向日舰喷射火筒。火筒里装满火油，日舰马上烈焰熊熊。陈蚕的中军参谋长陶明宰也中了日军的枪弹阵亡。陈蚕也顾不上了，只能下令全力以赴打击日军。季金身先士卒，负伤力战。 日本船被明军的大炮一轰就击沉一只，海上到处都是乱划乱挣扎的落水日军士兵，有的刚攀上明军的船舷，就被明军士兵砍杀，或斩断手指，掉进海里，被海浪吞没。陈蚕的船里都是砍断的日军的手指。日本船只无处逃遁，有的弃船逃上岸。日军逃到昆阳，昌善等处，几百艘船都化为灰烬。陈璘又带陈蚕、季金等攻破南海锦山倭寇巢穴，倭寇向锦山、乙川山、丫山逃奔，明军潜入乙山，偃旗息鼓，包围倭寇潜藏的岩洞，斩首十一级。19日再进剿乙山，奋战良久，斩九十余名。陈璘督兵搜山，无一遗留，全被歼灭，斩倭寇将军首级二十三颗，还俘虏日本大将平正成（岛津义弘侄儿）、平秀正、窝二等，与其他战场俘虏的共计六十一名倭将作为战俘献给朝廷。露梁海战以日军被击沉四百五十余艘战船宣告结束。残部逃回日本。公元1598年11月19日，最后一只日本船起航回日本，日本侵朝之战到此结束。 当时朝廷中也有人提议，打到日本本土上去。但是明太祖朱元璋有规定，中国不侵略周围国家。但是日本败军回到本土，立刻出现内讧。万历二十八年九月十五日，日本关元会战，德川家康取得统治权。十月初一日,小西行长、石田三成等在京都六条河源被斩首。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八日，德川攻下大阪城，秀赖自杀，丰臣氏灭绝。侵朝战争发生时，德川家康以保卫关白为名，未发兵侵朝，保留下实力，战争结束，他就成了最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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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1-7 12: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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