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何以千载传芳名

金襄 · 发表于 2024-11-8 03:34:26

苏小小，何以千载传芳名

——慕才亭怀古

每一次到杭州小住，总忘不了去一趟西泠，这次也不例外。

从望湖楼沿北山街而走，看着北山上杉木萧瑟，方觉秋意浓，奈何已入冬。漫步至西泠桥畔，在慕才亭外西泠桥的护栏上小坐。入冬的西湖景色，可谓：枯荷悲寂寥，风吹叶正黄。

独自坐在西泠桥上，北风拂面，沉醉于此间的湖光山色，仿佛能听见古人吟诗作对的低语。仰望慕才亭，凭吊苏小小，忆起唐代诗人白居易在杭州当钱塘县令时写过一句诗：“若解多情寻小小，杨柳深处是苏家。”好像对早已作古的歌妓苏小小情有独钟。无独有偶，余秋雨在《西湖梦》里也提到历代文人中有写过“苏小门前犹含媚，岳墓桥松亦抱忠。”的诗句，似乎到过杭州的文人骚客，都会有意无意地对一代歌妓苏小小予以热情讴歌一番，且将之排在苏东坡、岳飞之前，连明代的江南怪杰徐文长也不吝惋惜之词:“一抔苏小是耶非，绣口花腮烂舞衣。自古佳人难再得，从今比翼罢双飞。薤边露眼啼痕浅，松下同心结带稀。恨不颠狂如大阮，欠将一曲恸兵闺。”如此，拔高歌妓，凭吊歌妓，褒扬歌妓，意淫歌妓，已然成为中华文学史上的一大奇观。

我坐在西泠桥上，看着慕才亭下躺着自愿流落风尘的奇女子——南齐钱塘名妓苏小小墓，思忖着为什么有联句云“几辈英雄拜倒石榴裙下；六朝金粉尚留抔土垄中”？再看“慕才”二字，到底是谁慕谁的“才”？

当我重新梳理了一下苏小小的生平故事，才恍然大悟！

原来，历代文人对苏小小的讴歌，多带有自身对爱情、对机遇的渴望，更有对苏小小资助鲍仁上京赴考而不求回报的钦佩。因为，苏小小不似今天的拜金捞女那般肤浅。她是倾慕有才华的士子的，对纨绔子弟均嗤之以鼻，却对被迫负心的阮郁一往情深，嗣后对落难才子鲍仁慧眼识珠，并不求回报的予以倾囊资助上京赴考费用。这样的女子不是空有绝美的皮囊，而是美在干净且高尚的灵魂。如果苏小小生活在今天，那么同样会是当今无数有涵养的男人所梦寐以求的才女。

因此，一代歌妓苏小小能千载传芳名，也就不足为奇了。

2024年11月8日于西泠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