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奇僧竺佛图澄(八)

烏傷桕客

麻襦对竺佛图澄说，当年在汉灵帝光和年间(公元178-184年)与您相遇，忽然就到了今天(公元335-349年之间)。西戎接受天命，总有结束的时候。太阳落入西边，边荒不能驱除。佛道教灵验的时期形迹不能停止，停止于懿贵妃的年代。出苗生叶到繁茂，佛教的传承正在积累，什么时候会结束？只会永远欢乐。竺佛图澄说，天运正走在否极泰来，否的时间不长了，李姓唐朝将兴，汉运已难，没办法用法术改变，虽然世上有贤人哲士，也没办法。在中国时间长了，人们终生为利扰扰而忧患。将来我们会上天并在那里相遇。竺佛图澄和麻襦整天在说话，没人能理解说了些什么。有偷听的，只得到这几句话，推论计算，像是在说几百年间的事。石虎派驿马把麻襦送回本县，出城以后，却推辞说自己能走回去，麻襦说要去哪里一下，不方便马上出发，到合口桥可以留下等他。使者如言骑马走了，还没到合口，麻襦已经在桥上等了，计算起来他走路像飞一样才能这么快。

竺佛图澄有个弟子叫道进，学通内外，被石虎所倚重。他和石虎曾经谈及隐士，石虎对道进说，有个叫杨轲的，是我的百姓，我十多年征求他做官，他都不肯。因此我去看望他，他却傲慢地躺卧在床上。我虽然道德修为不够，但我君临万邦，我的车马所到之处，天沸地涌，虽然不能令木石屈膝，为什么一个匹夫却长傲如此？以前姜太公去齐国，先杀了华士，姜太公是贤哲，难道他会做错吗？道进回答说，从前，舜优待蒲衣，禹造访伯成，魏修饰干木，汉以周党为美，管宁不仕曹氏，皇甫不屈节于晋世，二圣四君，都嘉赏他们的气节，想激励贪竞，峻整清风。希望陛下遵行舜禹之德，不要学姜太公用刑。陛下做事，就会记载在史书上，怎么能让赵国国史没有隐遁之士的传记呢？石虎被他说高兴了，就让杨轲回家了，他休息的地方，命令十家人供给他。道进把这事原原本本说给竺佛图澄听，竺佛图澄莞然而笑说，你说的不错，可是杨轲有性命之忧了。后来秦州兵乱，杨轲的弟子用牛载着杨轲西逃，戍军追来把他们捉拿，一起被杀害。

石虎曾经白天睡觉，梦见群羊背着鱼，从东北而来。他醒来造访竺佛图澄，竺佛图澄说，此梦不祥，鲜卑将要侵占中原了。慕容氏后来果然在中原建都。

竺佛图澄经常和石虎一起登上中台，竺佛图澄忽然说，变！变！幽州要发火灾了！就用酒往那边洒，过了好久，笑着说，得救了！石虎派人去幽州验证，说，那一天 ，幽州东南西北四门起火，西南有黑云来，忽然下急雨，把火灭了，那场雨很有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