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最高的道的渊源,冲虚而淡漠,要假借工具才能彰显;玄深的理致幽微凝练,靠教养以达成功用。这是因为圣贤事迹不停兴起,佛教圣贤托于奇能。辩解忠烈孝慈来规定名分教育的途径,显明诗书礼乐以达成风化礼俗的训导。有的不计功名,留下事迹,崇尚虚无冲和。有的身体任由青春老朽,重在完成生命中的重任。而教化都限于该领域,功业都是为了最近的利益。这大概都是渐受影响的方法,不能说尽神性的奥秘。以仁为训,业果的幽微,在于过去、现在、未来的因果循环。谈论最高的道理的高深玄妙,则贯穿于皇帝祭祀的百神。如果启迪于接近佛果的菩萨的十种修行境界以辩佛教智慧的宗旨,显明空、假、中三谛来解释智慧的心灵,穷尽神奇尽观智性的要旨,管靠一中枢极致而达到其他方面,正像江河归入大海,众星拱应北辰。盛大啊,久远啊,渺茫啊,的确是不容易得到的言论。上至教满三千,形迹遍及六道,都是用来接引幽暗昏冥,能得到很好很多的利益。而因为干净和污秽相间杂,升华和堕落有不同,故小时候私塾习字先遵循字音和字形,长大后到洛阳增益见闻,成为云中龙口含夜明珠,成为风中虎进入夜间梦。洪大的佛教之风传来,化入中国人的教化和民俗。从那以后,西域名僧不断来中国,有的传授经法,有的教导禅法,有的以神异的事迹化人,有的以神力拯救人物。从汉朝到梁代,年代久远。经过六个朝代,接近五百年。因此中国的僧人,含章秀发,群英间出,经常有优秀之人。
众多记录,所说和记载各不相同。僧人法济,只记载高逸的僧人。僧人法安,只记载志行独特的僧人。僧人僧宝,只写游方僧。僧人法进,只记载议论传法而言论事迹缺略。都各有繁简,记载的没记载的,都不一样。
考推行为事迹,没有记载归于哪宗哪派。临川康王义庆《宣验记》、《幽明录》、太原王琰《冥祥记》、彭城刘悛《益都寺记》、僧人昙宗《京师寺记》、太原王延秀《感应传》、朱君《微应传》、陶渊明《搜神录》,都在主要文字外,旁录诸多僧人,叙述他们的风采。都是附录,缺乏完备的记载。
齐竟陵文宣王《三宝记传》,有的称佛史,有的叫僧录,既然是三宝的聚传,言论、宗旨相杂,混滥难求,更是芜杂隐晦。
琅琊王巾写的《僧史》,用意综合简要,文体有缺漏。
僧人僧祐写的《三藏记》只记载了三十多个僧人,遗漏过众。
中书郗景兴《东山僧传》、治中张孝年《庐山僧传》、中书陆明霞《沙门传》,都竞相称记一个地方的僧人,不通今古,力载一件善行,而不及其他。
直到今天,也相继有记载文字,但有的赞诩过分,有的叙事之中,空引言辞,求之实理,无可称者。有的嫌繁复广众,把记事删略,而对特立独行的僧人,漏记删削太过。说出家人在国内作国君的宾客,不应励然自远,高蹈独绝。他们辞绝荣禄,弃割爱欲,本以异国之风俗为贤,如果不计议这一点,你还能记载什么呢?
笔者曾经在空闲的时候,阅览众人的著作,就搜检杂录几十余家,以及晋宋齐梁、春秋书史、秦赵燕凉,荒朝伪历,地理杂篇,孤文片记,都咨询过经历过的官员和老人,广泛访问过早年的贤达之士。校对有记载的,补记缺漏的,取用记载相同相异的,始自汉明帝永平十年,终于梁天监十八年,共453年,257人,及旁录、附录的二百多人,展示他们的德行和事业。
大类上分为十例,一译经,二义解,三神异,四习禅,五明律,六遗身,七诵经,八兴福,九经师,十唱导。
然而佛法流传东土,都归恩于传译的功勋,他们有的跋涉过沙漠险关,乘船经过大江大河,都以身殉道,以生求法,中国开明啊!因为这功德被大家推崇,所以置之篇首。
至于解经贤明,开悟神异,大道广化万亿,通明佛法感悟众人,强暴的因此安分,安禅则功德深盛,弘扬赞美佛教各种戒律则僧人言行清净高洁,忘形遗体则不再高傲、吝啬,歌诵法言则隐士显达都庆幸学佛,兴造寺庙则像教流传,这里共八科,都因事迹不同,所化不同,德行为四方依靠,功德在其身、口、业。被众经典称道赞美,被众圣贤汇集编辑。
至于计核源流,商榷取舍,都放在赞论,见于后文。所著微有不同,首标大意,就像这序文一样。对当代人,未作论述,自有后人仿效。如有记闻,推记于前后,如嫌烦杂,故总记于一类之末,通称为论。
转读宣唱,离源头不远,然而隐藏先机,悟化俗民,是有偏功的,故而齐宋杂记,都条列秀者。现在取录的,一定是制用超绝的,以及有一分通才,感化人的,编于传末,如不是,不载。共十科,所叙都散在众记,现删聚一处。
故只记述,不编造,以便拥有一本,可阅览诸要。凡是有繁辞虚赞,及德行不及称誉的,全都省略。故记述六代贤异,只有十三卷。加上序录,共十四轴,书名是《高僧传》。自前代所撰,多叫名僧,然而名是事实的宾,如果事实行为潜隐光华,就是高而不名,适合时代,却缺乏德行,就是名而不高。名而不高,本非所记,高而不名,载入。故而省“名”字之音而代以高字。
期间草创,或有遗漏、逸失。现在这十四卷,赞论也具备了。这就是定稿了。至于没有隐括的,请详细阅览。
义乌戚星罡译
2024.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