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清晨，六岁的小满踮着脚，看奶奶把艾草挂在门框上。露水从叶片滚落，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痕迹。“奶奶，为什么要挂艾草呀？”小满揪着奶奶褪色的蓝布围裙。
“这是给家戴上护身符呢。”奶奶转身时，银镯碰在陶瓮上叮当作响，瓮里泡着的粽叶泛着深绿的光。小满突然发现奶奶鬓角又多了几根白发，像去年端午撒在糯米上的白芝麻。
包粽子时，小满非要帮忙，却总把馅料撒得到处都是。奶奶不恼，教她把粽叶折成小漏斗，“要把福气都兜住”。突然，小满摸到奶奶掌心的老茧，像粗糙的粽叶。“奶奶的手会疼吗？”她仰起头问。奶奶笑着把红枣塞进她嘴里，甜香瞬间漫开。
午后，小满在艾草香里打盹，迷迷糊糊看见奶奶偷偷把几个粽子塞进褪色的花布包。等奶奶出门，小满悄悄跟上，只见她穿过青石板路，拐进巷子深处一间破旧小屋。屋里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腿上盖着补丁摞补丁的毯子。
“老伙计，端午安康。”奶奶掀开布包，热气裹着粽香腾起。小满这才知道，爷爷是奶奶年轻时的工友，无儿无女，卧病多年。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满跑回家，把自己的香囊塞进爷爷手心。晚风拂过，艾草沙沙作响，空气中的粽香又添了几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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