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昨天打我电话,说她准备要去法国,时间估计在一周左右。问我能不能休个年假,与他们一起去。我知道我妈所指的“他们”还包括谁。其实法国我是想去的。卢浮宫……圣母院……艾弗尔铁塔……还有最令我神往的阿尔卑斯山滑雪场……我真的很想去,但不是与“他们”。我对我妈说最近单位忙,抽不开身。我妈不无遗憾地说那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如果这几天有空,回绣湖去陪陪我爸。我说行,休息一天还是可以的。 恰巧今天我就休息,所以在上午回了趟绣湖。我没有告诉我爸我今天回绣湖。我想回家做好饭菜再打电话给我爸。 回到家后,我买了几样通常我爸喜欢的菜,然后拨通了我爸的电话。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爸竟然关机。然后我又打我爸的另一个号码,依然是关机,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长到这么大,在我的记忆里,从没有过联系不到我爸的时候。这是怎么了?我有点担心。我打电话到了我爸的公司办公室。一个富有磁性的男音告诉我,陈总不在公司,有事可以对他说或找徐总。我说哪个徐总,是徐士坤吗?对我的提问对方有点吃惊,问你是哪位?我说我就是我。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我在想,刚刚接电话的应该是老爸的办公室主任吧,我依稀记得小徐对我提起过,老爸的办公室来了位清华大学的博士生,是毛遂自荐进公司来的,深得老爸的青睐。或许,他对我称呼他们的徐总直呼“徐士坤”感到很吃惊。哈哈! 我打小徐的电话。见鬼,竟然也是已关机。我没辙了,想来还得去我爸的公司一趟。我爸的电话打不通,小徐的电话也是已关机,这让我的心里十分不安。 我爸的办公楼就在厂区的正门东边。在闸门紧闭的厂区大门口,我还没摁车喇叭,电动门就开了。小徐告诉过我,说我的车牌号他也让打印在了保安室的墙上。看来还真是的,我的车牌号就是一张出入厂区的特别通行证。蓦然,我的心底涌上了一股满足感,呵呵,想来,在我陈晓燕的内心深处,也有着一种莫名的虚荣,只是,我通常不想承认而已。 进了办公楼,我遇到的有不少新面孔。看来,我爸的队伍又壮大了不少。脸熟的对着我含笑点头,脸生的也同样对我含笑点头。也是,来的都是客,对于这一点,我觉得我爸他们做的很好,是一个大公司应有的风范。 我来到了我爸所在的六楼。我知道,如果是个外单位的来客,是不可能这样顺利地来到六楼的。因为到六楼必须上一个专用的电梯,电梯边也有一个保安室。里边的保安对我笑着点了点头。或许我与我爸一同来过几次吧,今天虽然是我自己一个人,但还是如入无人之境。想来还是有不少人认识我这个“公主”的。在我爸的办公室前,我敲了门。我知道我是“公主”,但我应该是一个有礼貌的“公主”。请进。里面有人搭腔。我听出来了,就是那位刚刚接我电话的。 我推门进去。只见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在电脑前忙着什么。那人一见是我,愣了愣,问你是那位,怎么进来的? 我一笑,说我就是我呀,我找陈总。边说着边就就去推开了里间我爸的办公室门。 哎哎你不能进去。那人想阻止我,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爸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我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那张宽大的逍遥椅上。 那人跟了进来,似乎很生气,拿出电话在叫人。是叫保安吗?我没有制止他,只是恶作剧般地对着他笑。片刻,电梯口的保安来了,不过同来的还有小徐。保安诚惶诚恐地想解释什么,但好像又不敢,那模样很是搞笑。“眼镜”似乎真的很生气,几乎对着保安在吼:你怎么回事……。 小徐刚要张口,我抢过了话头,说叔,你的电话怎么一直提示已关机。 听我叫小徐“叔”,“眼镜”有点懵了,怔怔地不知说什么好。小徐懊恼地道:昨天晚上我的手机连包包一起被盗了,这个号码还没来得及报停呢。晓燕,你怎么来了。 我耸耸肩,说我找我爸。 小徐对保安说没你的事了,回岗位去吧。然后对“眼镜”说她是陈总的女儿晓燕。“眼镜”吃惊又尴尬地对我笑笑,似乎在表示着歉意。我说不好意思,我太冒昧了。 小徐示意“眼镜”先出去。“眼镜”对我点点了头,出了我爸的办公室。 我爸呢?我径直问小徐。小徐愣了愣,好像有点难以回答。 你说呀。我有点着急。小徐支吾着说你爸讲今天想好好休息休息,让我们不要打扰他。不要打扰他?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大对头。忽然,我心里有了个奇怪的念头:难道,他在别墅?我想打别墅的电话,但觉得不妥,我决定去别墅一趟。我对小徐说既然这样,那我回双龙了。明天你对我爸说我今天来过绣湖。 小徐说好的好的。 我打了个马虎,我想,我不能让小徐知道我要去别墅,否则,他肯定会给老爸通风报信的。 离开老爸的公司,我开车去了我家的别墅。其实,我的心路很紧张,我在想,老爸呀,千万,千万您别在别墅。 然而,在别墅外,我远远望去,别墅的车库前,正停着我爸 的那辆“雷克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