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里塘村“小西湖”(散文)
文/吴荣德
城西有条梅溪,源自大枫山、鯉魚山,流域不长,却也搅起过风起云涌;上游分水塘的陈望道,和下游吴坎头的吴惟忠,一个令倭寇闻风丧胆,一个是为新中国迎来曙光的使者。平凡的梅溪,默默地流淌着岁月,有时平缓有时湍急,孕育着两岸生灵。谁也未曾想到,自从上古稻作文化桥头遗址的发现和挖掘,早在九千年前就有人用梅溪水浇灌稻田,甚至用梅溪水酿造米酒。不鸣则已,一鸣则把人类历史硬生生地往前推进了数十个世纪。
一条不起眼的梅溪,始于山间蜿蜒的细流,集聚后直达义乌江,流程一半在山区,一半在平野。在梅溪水出山的地方,有一道长长的溪堰,如今堰堤不复存在,已被长堰湖大坝所代替。长堰湖坝脚有个叫流里塘的村子,据说这个村的池塘特别多,大大小小有得一数。古人以水喻财,照此说水源岂不财源?小时候曾听老一辈经常说起,这个村早年还有一个“小西湖”呢!
流里塘和老家相距不远,却从来没有去过,小西湖在我的印象里也只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前几天的一次采风活动,让我有幸走进了这个村子,从楼书记口中印证了小西湖的的确确“存在过”。以前流里塘村交通便捷,一条两米多宽的官道从村前通过。所谓官道也叫驿道,路中间用一尺五寸宽的青石板铺就,两边则用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铺嵌。照理说,这种结构的道路很普遍,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深究;让我肃然起敬的是,这条驿道从上溪直达县城西门尖,出资人竟然是流里塘村一位乐善好施的太公楼景明。
楼景明的故事在村人口中津津乐道,其中关于小西湖的尤为精彩。他家的房屋,用一句千柱落地就可见一斑,什么七厅八堂石刻木雕,无不呈现出当时大户人家的厚实家底。据传黄山八面厅的主人,在建造八面厅之前,曾多次到此处观瞻借鉴。其建筑规模堪称义乌之最,如此精妙之作,只可惜被长毛(太平军)付之一炬,残存的并不多,那些精华部分只留在了人们的记忆里。所剩部分也是村里的骄傲,直到旧村改造,这座名声在外的旧豪宅算是彻底地告别了历史舞台。
小西湖的往事,寓意着现在的义乌精神,完全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无中生有。母亲年迈,很想到杭州西湖看看,那时候没有什么交通工具,要么到佛堂乘船,要么直接步行到杭州;显然,老人是经不起长途折腾,又不想让老人留下遗憾,孝道使然左右为难。乌伤以孝立邑,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百善孝为先的理念;为了了却老人的心愿,儿子毅然作出了一个貌似荒唐的决定:那就自己造一个呗!听起来似乎有些天方夜谭,但此事又是真真切切地成为了后人眼见为实的传颂。
漫步在小西湖的旧址上,我在寻觅着西湖的模样,其实早已物是人非,只有边上那块《景明湖》的牌子仿佛在证明着小西湖的过往。原先的小西湖是杭州西湖的缩小版,域量上难以企及,形胜上的模仿倒也精致。小西湖的大小,楼书记也说不清楚,他指着前面铁路高架桥说,曾经的小西湖就是我们脚下和前面这片区域。现在小西湖所剩留下来的只有我身旁的两口小池塘,两塘之间藕断丝连般得连接着。靠村前的池塘很具苏州园林特色,边上就是一个花卉盆景园,流里塘村像这样的盆景园就有六处。
盆景是流里塘村一项美丽产业,虽然没有目睹曾经小西湖的雄姿,打造盆景经济不失为创造小西湖精神延续的又一次奇思妙想。村里的旧改工作已经完成,望着那一排排崭新的楼房,流里塘村的幸福生活扬帆启航。流里塘村的盆景独树一帜千奇百怪,以小见大的造型风格,吸引你流连忘返。盆景这一产业经济,既装点了村里的环境,也成了村里的创收支柱。每家每户的楼顶摆满多样化盆景,从无人机拍摄的画面看,整个村庄俨然一座庞大的名副其实地空中花园。这时,有人悄声问:这小西湖以后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楼书记笑着答道:我这任上恐怕指望不上了,只能寄希望於我们村的后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