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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6 21:4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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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
(47)
改革的浪潮席卷大地,我们造纸厂也改制了。工龄买断,我成了一个无业游民。那些天我的心情很差,无所事事,每天除了接送小蝶,成天闷在家里抽烟,把一个好好的家弄得乌烟瘴气。汪小韭的单位目前还算正常,她已调节到了上常日班,除了周日休息一天,一礼拜基本都在单位。
我们造纸厂一同下岗的几个同事在兰溪的城郊结合部合伙开了一家废纸回收公司,据说生意还不错。我和汪小韭说了,也想开一家。不过不是合伙而是单打独斗的,叫废纸收购站。汪小韭说你自己想好了,我对这个也不懂,如果可行就开吧。得到老婆大人的允许,我用可怜的失业金在义乌的上溪开了一家收购站。因为上溪的吴店是我妈的老家,那里有我舅舅姨妈还有几个表弟妹。二表弟如江(他已回到义乌发展,当时在上溪开了一家皮鞋店),很热心地在上溪云门给我找了一间店面,记得好像是年租金九千。并签了合同,为期二年。我还请了一个五十岁多岁的当地人做帮手。其时小蝶已读二年级。汪小韭也因为要上班有时还附带加班什么的,小蝶就全托给了我二姐。
一个人在外开店其实是很辛苦的。不说起早贪黑,但每天的守店是必须的。人们常说开店容易守店难,我终于体会到了守店的难处。那时上溪在我没去开店之前已经有了二家废品收购站。而上溪只是义乌西部的一个乡镇,废纸的回收量有多少可想而知了。当时我是高于市场价一毛收购的。优惠期为三天。头三天,我店里生意的确不错,几乎上溪所有的废纸都到了我这里。但三天后我恢复了市场价,来我店卖废纸的人就少了很多。我曾偷偷去别的店看过,他们的生意都比我好。因为他们的熟客多。熬了一个月,我终于攒足了一车废纸。我计算了一下,收购这些废纸我花了大约三千六百元左右。我又出了四百元钱雇了一辆大拖拉机,把纸拉到了位于义乌赤岸的义乌造纸厂,因为那里是回收废纸的。义乌造纸厂的工作人员为我的车过了磅,然后又卸下些废纸看了看,给我开了一张发票。让我去财务结算。那一次我拉去多少废纸现在已记不清了,但回钱我记得清清楚楚,三千八。我愣住了,辛辛苦苦弄了一个月 ,我不但没挣钱,反而赔了二百多。这还不包括人工费和店租。是不是造纸厂的工作人员搞错了?我急急地去询问了一番,他们明确地告诉我,没有错。那又是哪出了问题呢?我急得六神无主。最后 我想到了我的那几个在兰溪开回收公司的同事。我打了其中一个同事的电话,问他怎么会这样。他问我,废纸送造纸厂之前浇水了吗?我说没有。他笑了,说你这样不亏才怪呢。你知道吗?别人卖你纸之前都是浇过水的。除了极少数自家攒的废纸有些不会浇水,那些废纸贩子没有一个是不浇水的。哪怕你看到是干的,其实很潮很湿。十斤纸到你这成了二十斤甚至更多。而你收回的纸堆放了十天半月,水分已蒸发。所以……你自己想想是怎么回事吧。还有,做这行最好厂方也有关系。听了同事的话,我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道道。
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吃一堑长一智吧,下回我不能再吃这样的哑巴亏了。
当然,蚀本的事我不敢告诉汪小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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